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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8章 師父喊你回來補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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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餐桌……原來還有這種“上”法嗎?

我被高穗楊桃的神奇腦回路震驚了三秒鐘, 隨後語氣幽幽地加了一句:“一鍋燉不下的話,我們可以用兩個燒烤架。”

高穗楊桃捏著下巴,很認真地陷入沈思。

“秘制好吃, 還是麻辣好吃?”

我端起碗喝了一口湯,慢悠悠道:“不管是秘制還是麻辣, 都要先褪毛揪頭發。”

【叮咚~劈叉指數+200】

大概對揪頭發有心理陰影了, 條野采菊的微笑終於出現了一絲裂痕。

不過為了可持續蹭飯,也為了自己的頭發, 他沒有再提上餐桌的事。

酒足飯飽後, 條野采菊在我家的客廳坐了一會兒, 還姿態優雅地翹著腿,吃了一個蘋果,三塊曲奇餅幹, 喝了兩杯錫蘭紅茶。

他拿起我之前放在沙發上自學盲文的書,翻了翻:“這書你看完了嗎?”

“看了一半。我眼睛恢覆了,還是還給你吧。”

“我現在又不需要這個。”條野采菊順便把書插|進沙發後面的書架:“先放你這裏吧。”

結果也不知道打開了什麽大門, 天天都有人變換著花樣找借口來我家蹭飯。

獵犬的幾個就不用說了,以食堂難吃為由來過不只一次, 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商量好了順序, 或者經過了一番石頭剪子布的激烈角逐,反正每次只來一個人。

蘇格蘭和安室透結伴來過一次, 除了慶祝我“喬遷新居”,順便還鼓勵我好好學習。

安室透估摸是記著上次我請教做蛋糕的事,這次直接帶了自己做的蛋糕,上面用紅色果醬寫了一行花體字——考東大必勝。

但過分的是, 他們還帶了兩箱學習資料!

安吾先生送過一次新任務的文件,美其名曰:為了節省我學習的時間, 所以親自跑腿。

織田作一家來過,不過這是我邀請他們過來玩的,孩子們很喜歡在我的院子裏捉迷藏。

而且我發現高穗楊桃特別有孩子緣,和幸介咲樂他們打成一片的速度簡直令我嘆為觀止,可能她性格裏孩子氣的那部分就比較重吧。

與謝野醫生和亂步剛好來富人區這邊辦案,午飯順便就在我這裏解決了。

……

“家主大人您的料理很受歡迎呢。”

老管家含笑說道。

我癱在沙發上,絕望道:“還是請個廚子來吧。”

我知道我做飯很好吃啦,而且我也喜歡料理,但這不是高穗家變成大食堂的理由啊!

【可是宿主,每次有人來找你,你不是也蠻開心的嘛。】

……好、好像還真是這樣。

還好他們來之前都會提前通知,我很努力地安排了時間,讓這群人不要碰上,不然我的馬甲怕是要當場被扒。

不過也有意外情況發生,比如說,福地櫻癡某天早上過來,並沒有提前通知我。

他登門的時候,我正拿著竹劍指導高穗楊桃拔刀術。

高穗楊桃從前跟著她爺爺學過幾天劍道,先任家主本身就不是專業的劍士,當做強身健體學著玩玩的高穗楊桃更是連握劍的姿勢都不標準。

她忽然找上我,求我指導她變強時,我還有些意外。

我訝然擡眉:“你為什麽想學這個?”

小姑娘人生突遭巨變後,性格倒是稍微有了點變化,不過這似乎是好的變化。

“我不能總讓姐姐保護我。”

她的眼神比從前多了幾分堅毅:“而且姐姐沒辦法時時刻刻保護我,如果有一天我被人綁架,甚至被用來要挾你,那我真的要羞愧至死了。”

原來是因為這個呀。

其實就算高穗楊桃被人撕票,我也能救回來,但是人家孩子想上進,我總不能拖她後腿嘛。

而且我覺得自己挺會教孩子的,之前我能把小銀教成才,現在也能把楊桃教成才。

於是每天早上固定六點到八點,都是我的教學時間。

我尋思著這也算是我的徒弟了,

高穗楊桃在太陽底下揮汗如雨的練習揮劍時,我拍了張照片發給遠在橫濱的師父。

【師父師父,您有徒孫啦!】

片刻後,師父回我,口吻一如既往的正經——

【嗯,既然決定教,就用心一些。】

我笑嘻嘻地回覆:

【我敢保證,這個徒孫雖然現在打不過森老賊的徒孫,但她腦子比森老賊徒孫的腦子好,最起碼打游戲知道不能殺隊友。】

在我的諄諄教導下,高穗楊桃單排已經能吃到雞了呢。

師父回了我六個點。

沒過一會兒,江戶川亂步給我發了一條信息——

【世界第一的名偵探大人:你口中森老賊的那個徒孫,最近滿橫濱找你,順便在找你的途中犯下多起爆炸案和襲警案,給橫濱帶來不少治安問題。】

剛看到信息的時候,我還有點迷惑——

【我是大師姐:他找我哪個馬甲?】

【世界第一的名偵探大人:高穗由果和瑪蒂達。】

我琢磨著,芥川應該還不知道“高穗由果”的死訊,要不要“好心”告訴他呢?

結束和偵探社的聯絡後,差不多就到了每天和高穗楊桃的“對打”時間。

意外就在這時發生了。

我才剛出一招,就被福地櫻癡這個不請自來、一點都不講究的老頭看見了。

他瞇了瞇眼睛:“這個拔刀術起勢……你和福澤諭吉是什麽關系?”

原本我們之間的距離很遠,現下福地櫻癡卻瞬間出現在我面前,用手握住我的竹劍,目光犀利地盯著我。

對上高穗楊桃的時候我連百分之一的力都不用出,因此竹劍被捉了個正著。

我眨了眨眼睛,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。

我單知道師父和森鷗外很熟,壓根不知道他和福地櫻癡也熟啊!

而且只消一眼就看出我的劍道路數,這得熟成什麽樣子?曾經理念一致的同伴森鷗外都不可能做到這一點吧!

我迅速在腦中思考,從這種熟悉程度看,兩人要麽是老對頭,要麽是老朋友。

真不愧是我師父,港口Mafia的首領是他的老熟人,特務科的種田長官是他的老熟人,就連獵犬的隊長也是他的老熟人。

簡直就是黑白通吃。

系統意味深長道:

【宿主,您不也是到處都有熟人嗎?】

我想了想,還真是。

不過師父性格低調,都沒有跟我講過他自己的人脈圈,現在突然被扒馬甲,就……挺禿然的。

好在福地櫻癡的眼神裏並沒有敵意,身上也沒有殺氣,老對頭的選項被我直接排除,老朋友的話……那應該算是我的長輩。

既然如此——

我深吸一口氣,發揮我戲精本精的演技,“哇”地一聲就哭了。

·

在說起我的劍術之前,首先我要簡單介紹一下我師父的江湖地位。

我師父福澤諭吉當年作為保鏢縱橫黑白兩道的時候,有個閃亮的代號——“銀狼”。

他熟習拔刀術和柔術,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,行內的人對他是這樣形容的——

“如果他手裏有把刀,就能斬殺百名惡人;如果他手裏有支槍,便能對抗一個軍隊。”

所以無論在體術方面,還是多武器應用方面,我師父都是首屈一指的高手。

師父本身倡導“因材施教”和“有教無類”,而我作為師父的首徒,跟著他的時候年紀又小,所以師父當時雖然沒經驗,卻很上心。

就像孩子小的時候家長會給孩子報很多興趣班一樣,為了觀察我喜歡哪一項技能,師父差不多把能教的都教了。

他沒有想到,我和其他小孩子不同,完全沒有玩樂的心思,反而對所有能讓我變強的途徑都很感興趣。

因此他一度擔心過我會不會長歪,變成只崇拜武力、卻不懂得控制的暴力狂。

當然,事實證明他的擔心是多餘的

身為一名混沌善,雖然我的立場並非絕對正義,但當曾經的被施暴者有了能力,還是希望自己的出手是“符合道義”的。

和拜師晚的國木田師弟不同,受時間和精力所限,國木田師弟選擇了能夠最快看到成效、四兩撥千斤的柔術,而我基礎打得好,師父會的我幾乎都會。

除了俳句。

但是說實話,我出師的時候遠沒有現在厲害,如果以社會大鵝為衡量單位,差不多是兩個太宰治吧。

如今“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”的高穗由果,是因為曾經有比別人多出幾倍的時間,在體術方面又融合了很多其他世界的精髓。

至於武器應用方面……可以說,基本就沒有我不會用的武器。

嗯,喝最烈的酒,開最猛的高達……高達都開過了,其他武器在我眼裏也和玩具差不多了。

總之到最後,我反而很少用到傳統劍術,畢竟能摸到劍的場合不多,平時獵犬出任務,佩戴的也是那種帶護手的西洋輕劍。

沒想到時隔多年再次用劍術,還是指導別人,卻被識貨的一眼認了出來。

我有點擔心會不會被炒魷魚。

·

這聲嚎哭不只嚇了高穗楊桃一跳,福地櫻癡也徹底懵逼。

【叮咚~劈叉指數+300】

“她這這這是怎麽了?為什麽會哭?我沒說重話也沒欺負她吧?”

福地櫻癡胡子一抖,說話都結巴了,表情茫然地看看我,又看看高穗楊桃。

高穗楊桃比他更懵逼,手裏的竹劍都嚇掉了。

我一邊哭一邊扯脖子嚎:“福澤諭吉是我師父嗚嗚嗚……”

“呃……差不多五六年前,我和福澤通電話的時候聽他說起自己收了個徒弟,是個小女孩,難道就是你?!!”

福地櫻癡指著我,吹胡子瞪眼:“你不在偵探社好好待著,跑到老夫這邊做什麽?”

“因為師父他不要我啦嗚嗚嗚……”

我抱膝蹲在地上,哭得特別難過:“我好不容易努力忘掉了這件傷心事,您幹嘛又提醒我嗚哇啊啊啊……”

福地櫻癡眨眨眼:“……對、對不起?”

可能是我的嚎啕大哭過於令人震驚,福地櫻癡無語良久,最後蹲下身,戳了戳我。

“哎,小姑娘,別哭了。”

我沒理他,繼續哭。

“我又不知道福澤把你扔了。”他小聲嘀咕了一句,又說:“我能問句他為啥把你扔了嗎?”

我哭唧唧道:“因為他有別的崽了。”

“……”福地櫻癡捏著下巴回憶片刻:“哦,是那個叫江戶川亂步的小鬼吧?我對他有點印象,當年偵探社掛牌的時候我去喝酒,還見過他呢。”

我心裏想著,看來師父和福地櫻癡的關系是真的很好。

偵探社掛牌的時候我沒去,因為當時在鬧別扭,也就沒機會認識師父的那些朋友。

雖然我現在明白,我的性格不適合偵探社,但是當時不懂啊。那時候我心理年齡也就十幾歲,師父什麽都不解釋就把我塞進特務科,我肯定要誤會嘛!

講真,我覺得師父其實不會帶孩子,他一個作風老派的大齡單身男中年,怎麽可能有那麽細膩的心思,尤其我還是個不知道哭也不會要糖的“乖孩子”。

師父後來會帶孩子,純粹是被江戶川亂步那麻煩的個性磨出來的,想當年剛撿到亂步的時候,他也是動過把亂步扔進溝裏的心……

這麽一想,我忽然哭得真情實感起來。

“哎,好了好了,你別哭了。我差不多猜到是怎麽回事了。”

福地櫻癡嘆了口氣,拍了拍我的肩膀,語氣感慨:“福澤那家夥啊,肯定又說什麽‘人生道標’和‘靈魂契合’之類讓人聽不懂的話了吧?可是所謂的道標和方向,哪裏是那麽好找的。哪怕到了我這把年紀,也依舊在迷茫啊。”

所謂人生道標,這個我倒是可以理解,對於師父而言,道標就是偵探社。

心裏有數後,我抽噎著問:“您和我師父是?”

福地櫻癡笑了笑,捏著胡子說:“我們是發小,曾經在一個道場修習劍術。”

啊,果然是很近的關系。

“你如果還沒有找到人生道標的話,可以先留在獵犬,說不定走著走著就找到了呢。”

我心說,混沌善還要找什麽道標?

混沌立場的人不需要其他事物做道標,我們的道標就是自己的感受。

不過聽福地櫻癡的意思,應該不會炒我的魷魚。

“你是靠能力進獵犬的,又是福澤的徒弟,我們也算是同出一個師門了,我平時就多照顧一下你吧。”

……不,我是靠二五仔之力進的獵犬。

我捂著臉哽咽道:“謝謝您啊,隊長,我果然最喜歡doge了。”

最後福地櫻癡一臉覆雜地離開我家,連飯都忘記吃了。

好不容易石頭剪子布贏了一次呢。

等他一走,我的眼淚瞬間止住。

高穗楊桃看到我收放自如的演技,沈默片刻,一本正經道:“教練,我想學變臉。”

“書架上有本《演員的自我修養》,乖,自己去看。”

她看我放下竹劍往屋子裏走,在身後問道:“今天不對練了嗎?”

“今天你先自己練著吧。”

我回到房間,掏出手機,給阪口安吾打了個電話。

“安吾先生,我有個問題。”我語氣十分平靜:“您當初選擇我去軍警做臥底,是因為我師父和福地櫻癡是發小嗎?”

以我的身份,就算暴露,福地櫻癡也不會對我做什麽,這樣最大程度保證了我的人身安全,所以這個任務才會落在我身上。

——我是這樣想的。

不過安吾先生卻楞了一下:“他們是發小?”

我也楞了一下:“您不知道?”

電話對面的語氣似乎有些頭疼:“如果我知道,怎麽也不可能派你去……”

他話音微頓,隨即正色道:“高穗,現在就脫離吧。”

我這次真的有些詫異了:“為什麽?”

難道是不信任我?

“並非不信任。”對面似乎知道我在想什麽,語氣放緩:“我只是在擔心,如果臥底身份暴露,你以後將如何自處。”

我彎起唇角,話音愉悅:“您這是在關心我?有點感動怎麽辦?”

“當然這只是理由之一,還有一個理由是,偵探社和軍警會不會因為你的身份產生罅隙。”

聽安吾先生這樣說,我不由陷入了沈默。

我覺得安吾先生的擔心不無道理,於是當天下午就寫了一封辭呈放到福地櫻癡的桌上。

結果……

“我不同意。”福地櫻癡拍了一下桌子:“如果你是擔心早上的事,我已經說得很明白了。福澤是福澤,你是你。老夫不是那種不能容人的領導。”

不,我擔心的才不是這個,我是擔心未來你和我師父會因為我打起來。

雖然我只是正常的工作外加給自己攢頭發,但是莫名有種紅顏禍水的微妙感覺呢?

“如果我堅持呢?”

“理由。”

我一字一頓道:“我要考大學。”

福地櫻癡吹了吹胡子:“老夫有不讓你考大學嗎?”

“我……我還要管公司。”

“條野不是也管著公司嗎。”福地櫻癡大手一揮,表示這都不是事:“你留在獵犬正好可以跟他取取經,看他是怎麽兼顧兩頭的。”

“我覺得自己要禿了,一定是因為太忙碌了。”我語氣肅然道:“您知道的,頭發對於我來說很重要。”

福地櫻癡露出和藹的笑容:“異能技師正在研究快速生發的辦法。”

我:“……”

糟糕,我好動心啊!

最後福地櫻癡說什麽都不讓我辭職,甚至還威脅我“要麽留要麽死”。

我:“……???”

行吧,你偏要我留下,我還能怎麽辦。

我當然是愉快地留下了啊,大不了以後把鍋推給特務科唄。

最後,我哽咽著給安吾先生打電話:“安吾先生,我承受了這個年紀不該有的壓力。”

“呃,怎麽了?”

悠長地嘆口氣,我用看破紅塵的語氣說:“一個人過於優秀也是一種錯,我寧願不要那麽優秀。”

安吾先生:“???”

是的,我以為我無法辭職是因為過於優秀,結果當晚江戶川亂步就給我打了電話,說今天社長接到了老朋友的慰問。

具體情況他還繪聲繪色地跟我轉述了一遍——

福地櫻癡用那種小人得志般的語氣說:“福澤啊,感謝你為我們軍警培養出一個人才哈哈哈哈!”

師父微微挑眉:“……高穗?”

“就是高穗,多好的小姑娘啊,你怎麽能不要她呢?說起你把她扔了的時候,她哭得可傷心了呢。”

福地櫻癡“嘖嘖”了兩聲:“算了,你不要她,我們獵犬要她。”

師父不鹹不淡地懟了一句:“那你放心,她不會在你那裏待多久。”

篤定的口吻仿佛在說:不屬於你的,終究會離你而去。

不過福地櫻癡誤以為師父說的是我會回偵探社,於是作死地反駁道:“如果高穗離開軍警,我就直播鐵鍋燉自己。”

這句話,說得要多自信有多自信。

我:“……”

原來不讓我辭職的理由是不想直播鐵鍋燉自己?

不是,你們瞎幾把打賭時為何都如此自信?不怕翻車嗎?

聽過亂步的轉述,我覺得獵犬的隊長,完了。

然而還不等我幸災樂禍,亂步的手機就被師父拿去了,對面的話音頗有些無奈:“我沒有不要你,你永遠是我的大弟子。”

我微微向上抿起唇角:“我知道呀。”

“那你什麽時候回來補課,國木田已經把教案和習題集準備好了。”

我:“……”

亂步還在那邊插了兩句嘴:

“為了給你上好生物和化學,與謝野收拾了三遍解剖室,那些器具都被她擦得閃閃發亮哦。”

“……師父。”我深吸一口氣,語氣真誠:“您還是別要我了。”

作者有話要說:

未來——

小銀:我才是瑪蒂達大人的大弟子。

楊桃:呵,你哪來的?

小銀:打一架吧!

楊桃:打就打!

……

由果:我太受歡迎了怎麽辦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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